2019年12月31日星期二

2019,已讀+未完

2019年對絶大部分香港人來說,最重大和切身的變化,莫過於中共徹底撕破臉皮,以暴力鎮壓香港,變相利用警隊實施軍人統治。「白色恐怖」再不是評論用的修辭或抽象的學術概念,而是香港人每日親身遭受的磨難。這場苦難才剛剛開始,祈願香港人可以堅忍下去,大家守望相助。

Jean Fouquet, Madonna And Child Surrounded By Angels (source: Wikipedia)

今年我家裏平安,工作卻進展緩慢,頗不順利。書倒是久違地讀了不少。由頭到尾仔細讀完的本行書籍有三本,讀了一半或略讀了一遍的亦有六本之多,簡直是閲讀層面的文藝復興。

可惜,非本行的書籍,我一本都未讀完。始終年紀大了,體力與專注力下降,而且心情不好時間又不足,半途而廢亦情有可原。然而自身語言無味面目可憎的感覺揮之不去,唯望明年能修得多㸃學養。以下是我今年未讀完或想讀而未讀的閒書,不知讀者可有興趣。

Renée Worringer (2014), Ottomans Imagining Japan: East, Middle East, and Non-Western Modernity at the Turn of the Twentieth Century(未讀)

這本書,光看標題就很有趣。我心目中的鄂斯曼同日本,大纜都扯唔埋,前者對後者究竟可以有何遐想?匆匆讀了數頁,原來日俄戰爭以後,日本在許多鄂斯曼的精英心中,不止成為老舊體制成功維新的範本,更是「我學為體,西學為用」,國家現代化之餘,又不必避免全面西化的學習對象。我以往以為明治維新只震撼了東亞各國的知識分子,誰知其影響可遠及鄂斯曼帝國,感覺新鮮。可惜我對鄂斯曼的政治和歴史毫無認識,許多專有名詞都不明白,日方的人名地名和專有名詞的英譯,亦令我看得很辛苦,所以最後讀不夠十頁就放棄。讀這類歷史書,最好有良好註釋的中譯本,不過本書題材冷門,不知幾時才有中譯。有機會的話,我會再次挑戰看看。

Nakano Satoshi (2018), Japan’s Colonial Moment in Southeast Asia 1942-1945: The Occupiers’ Experience(已讀一半)

香港人長年累月受到國共雙方的中國膠洗腦,不少人都採納以日本侵華為太平洋戰爭的起點。然而,據本書作者所述,日本侵華與太平洋戰爭乃截然不同的兩回事。日本其實是侵華陷入僵局,戰略資源短缺,然後眼見納粹德國大捷,才慌忙決定全面入侵東南亞,以確保戰略資源生產。

日本佔領東南亞各國之初,除了菲律賓例外,各國名義上仍獨立。政權或有更替,但管治體制不變,實際上無異於一國兩制,只不過日本當時宣傳的是「大東亞共榮圈」,而現在中國説的是大灣區共榮圈而已。

日本原先的戰略目標只是確保資源,但是侵略乃匆忙上馬,戰略方針未為所有將領領會。當日軍大捷,前線軍人甚至大本營的軍事野心,開始脫離了原有方針。另一方面,為了政局能夠平穏過渡,檯面上不得不以大東亞共榮圈為號召,可是這又令各國領袖以為有真正脫離殖民統治的機會。本書的其中一個要旨,就是説明這個大東亞共榮圈,其實從一開始就注定破局。本書我暫時只讀了一半,令我感到受殊深的,是以下這一段 (p.106):
... the "success" [of Japan's military rule in Southeast Asia]... was made possible by (1) a policy to "occupy things as they were and maintain them that way," i.e. occupation under the existing conditions of Western colonialism and the maintenance of that status quo, and (2) unimpeachable armed coercion.
「一國兩制,港人治港」的所謂成功亦如是。起先就扮成原有生活不變,到無法遮掩佔領者的掠奪本質之後,就訴諸無法彈欬的武力脅迫。

作者中野聡,不止參考了大量解密文件以及前線軍人的回憶錄,還引用了戰爭策劃者及當時身處東南亞各國的政治宣傳人員及民間人士的日記,令我覺得其敘述相當深入、全面和客觀。

Dan Moller (2019), Governing least : a New England libertarianism(未讀)

有趣的書,沒有為資本家代言的感覺。讀了幾頁,感覺作者的論㸃有説服力。

Jean Fouquet (circa 1452), The Hours of Etienne Chevalier(未讀)

我一向以為歐洲美術直至文藝復興之前,都是悶死人的宗教畫。上星期在電視上看到 Fouquet 這本時禱書的插畫之精美,真是大吃一驚。無論是構圖抑或畫風,都令我耳目一新。據電視節目介紹,Fouquet 的插畫背後,還有深刻故事,令我心癢難搔。上網一查,發現那些年原來亦有其他同樣精美的時禱書,不過也許是先入為主,我總覺得其他時禱書較似巧奪天工的通勝,沒有 Fouquet 插畫的劃時代感。

本地公共圖書館並沒收藏 Fouquet 的時禱書,而畫作的翻印本能否帶出原畫的味道,很依靠出版社的印刷水平。要好好欣賞 Fouquet 的作品,看來要想一想法子。

愛德華多 加萊亞諾著,《擁抱之書》,1989年(正在讀)

經作家韓麗珠於香港電台節目《文學放得開》介紹,我才得知有這本散文集。韓稱此書相當「治癒」,我卻感受不到。我很喜歡文章透出的歷史沉澱感,更佩服作者能常常和真正做到言簡意賅。此書我仍未讀完,閒時會看一兩篇。

2019年8月31日星期六

白色恐怖

這也許不是咬文嚼字的時候,不過近日香港警察瘋狂抓捕市民,施加酷刑,砌詞入罪,於是大家就說香港瀰漫一片白色恐怖,而有心向外國傳達香港情況的朋友,就將「白色恐怖」一詞寫成 "white terror"。

嚴格來說這當然沒錯,可是「白色恐怖」一詞源自法國歷史,對大部分英語國家的人而言,都相當陌生。一般人不知就裏,望文生義,會以為 "white terror" 說的是白人針對其他有色人種實施的恐怖活動,不明白它所指的,是政府實行的大規模政治迫害。

有甚麼簡潔易明又有力的辭𢑥可以取代它,就留待各位高人斟酌了。只是大家仍寫 "white terror" 的時候,別忘記外國人可能會有的誤會。

2019年8月2日星期五

維護政治中立,必先懲治警察

英治年代,港府有一項公共行政原則,就是公務員必須維持政治中立。

政治中立的意思,並非公務員不能表達政見,而是説公務員必須不偏不倚(impartial)地服務市民,不可因本身政見而對市民親疏有別。

為避免市民覺得政府偏頗,公務員對於參加政治集會,的確可免則免。然而,公務員工作上偏幫同路人,留難異見者,才是絕不能犯的禁忌。參加政治集會卻非如此。

七月廿一日的「元朗黑夜」恐怖襲擊,警方事先知情,事發時卻袖手旁觀。面對一眾手持籐條和鐵通的白衣惡煞,竟謊稱看不見他們手持攻擊性武器,早已將公務員政治中立的原則徹底破壞。

事後,政務司司長張建宗為了警隊的不當處理手法,向市民道歉,香港警察隊員佐級協會卻反過來公開讉責張建宗,甚至要求他考慮辭職,而四個警隊職方協會亦公然違反《警察通例》,繞過警務處長,直接去信特首林鄭月娥,反對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調查警方瀆職。這已非一句違反政治中立可以形容了,根本形同叛變。

可哀的是,這個跛腳鴨政府不但不懲治警隊,還希望繼續壓制市民的反對之聲。

有公務員打算今晚於遮打花園集會,要求政府回應與撤回修訂《逃犯條例》相關的五大訴求。政務司司長張建宗昨晨表示,公務員應保持中立。據《852郵報》報道:
張建宗指出,公務員初衷是服務市民,不要讓個人看法和政治理念影響工作。另外,他稱公務員在公餘時間在以市民身份做事是沒有問題的,但不能以公務員名義去做一些與政府不同看法的事,這會導致外界會有錯覺,以為政府和大家立場有分歧。他又擔心會影響政府做事不能持平。
特區政府的《公務員守則》其實只禁止公務員以公職人員身份參與政黨集會,政治集會並無明文規定。

2019年7月27日星期六

請小心綠色玻璃樽回收桶

元朗市中心(即大馬路兩側,朗屏以南,馬田以北)平日十步一個的橙色垃圾桶,今日幾乎全數失蹤,唯獨各處仍有綠色的高身玻璃樽回收箱(即類似垃圾站所用,有輪那種)。 

當然,可能是我看漏了眼,也有可能是康文署(後記:是食環署才對)單純害怕橙色垃圾桶會受破壞而預先收起。我打開過四五個綠色玻璃樽回收桶,只有一個有大量普通啤酒樽,其他都無餡,但仍留在元朗的朋友請留意,若發生衝突,切勿拿出桶內物體對抗。可以的話,今日入夜後亦盡量不要接近這些回收桶。我不認為這次有陷阱,但大家仍應小心為上。
我在元朗長大,但今日的元朗遊行,我不去了,因為我覺得它根本達不到任何有用的戰略目的。這次就算被人罵做了逃兵,也只有認了。下文是昨晚臨急臨忙寫的,本來想緊急呼籲,叫大家注意,但想想説了也是沒用,大家還是會去,故而按下不表。

我並非逢遊行必去那種人,但以往若有遊行不去,都只是私人理由。明天的元朗遊行,還是第一次令我覺得猶豫,不知應不應該去。原因並非害怕又有「白衣恐怖」出現,而是害怕遊行會加深一眾街坊對遊行人士或民主派的偏見。

元朗遠離香港的政治和金融中心,又有鄉事勢力盤踞,加上土共長期以來的地區工作,以及TVB、東方和大公報洗腦,不少叔伯師奶都認定遊行或示威是搞事行為。實際上於六月九日反送中大遊行翌日,我就在前文提過的茶餐廳,聽到廚房佬大罵示威者「一味喺度搞事,阻人搵食,你試下入來元朗吖,實畀人揼呀!」

到去週日的白衣恐怖發生之後,我再無聽到該廚房佬的罵聲,但今日大台播出機場反送中集會的新聞後,廚房佬依然很不屑的聲調說:「遍地開花喎,哼!」

我又試過於某茶樓聽到侍應説:「唉,清官難審家庭事呀!」在她眼中,白衣惡煞固然不對,但她不知何解,竟認為受襲擊的都是當日去了港島示威的人,而且這些示威者都是有責任的。

到了今晚回家,又見到有個師奶向擺街站的朱凱迪團隊義工挑機,大意謂:我一向都唔關心政治嘅,但係呢次我覺得你哋唔啱囉!

類似的例子屢見不鮮,不贅。總之,除開鄉事勢力本身不談,觸目所見,在市中心(而不非圍村)居住而會撐白衣惡煞的元朗街坊不多(都被他們搞到全市落閘,會撐才怪),但這不表示他們改變了「遊行示威=搞事的印象」。就算事情發生在自己地頭,就算遊行人士要追究的,是他們也不想再次發生的罪行,我非常相信,他們當中認為遊行人士是他者,認為遊行即是亂,認為耳根清淨比爭取公義重要的,依然不在少數。

坦白說,我覺得比起走到元朗站甚至南邊圍聲討白衣恐怖或警黑勾結,團結元朗人(及屯門人),令他們不要對遊行示威避如蛇蠍,才更重要。遊行人士亦應該注意以下幾㸃:

  1. 切忌令人覺得,遊行人士是不請自來,越疽代庖的他者,而是同坐一條船,不要警黑勾結的手足。 
  2. 切忌令人覺得,遊行人士是來曬馬,來搞事。靜默遊行又好,「愛與和平」都好,許多中老輩的元朗人及新移民,是真的未見識或體驗過和平的政治遊行的。我寧願街坊覺得和平遊行只係「多撚餘,搵來搞」,都好過他們覺得遊行「果然係搞事,戴住口罩重唔係收咗錢做嘢?」。
  3. 切忌阻塞行人路,令人覺得遊行人士阻人揾食。今次遊行來得太急,四位元朗年輕人申請的遊行路線本來較可取,然而他們與鍾健平彼此沒有協調,信息混亂,警方又反對遊行,說白一點,今次在最基本的遊行路線方面,完全未組織好。
  4. 切忌與人口角或衝突。


可惜,今次遊行,我完全看不到想參加的人有上述心理準備。大家都很憤怒,不甘示弱,認為不出聲就是屈服,就是失去了免於恐懼的自由。另一方面,警察信用破產,有可能再次放任黑勢力出動。為了安全,大家又難免會配戴䕶身裝備。這一切,都令一些比較保守的元朗人覺得,這次遊行瀰漫著戰鬥氣息,即使這並非參加者的意願。

從好的方面看,現今的年輕人相當機靈,創意無限,也許明日遊行會令元朗人與其他聲討警黑勾結的市民同仇敵愾。我只有希望如此。

Social University Entrance Examination 2019: Chinese Language

1. 填充題:__唔能夠解決問題,__只會助長更多暴力。

(A) 暴力
(B) 警察
(C) 林鄭
(D) 中聯辦

2. 「保家衛族」或「保衞家園」的意思是:

(A) 反對容許中國任意羅織罪名,將家人送中。
(B) 反對禁止黑幫任意襲擊市民,將路人送終。

3. 若用於警黑關係,成語「誓不兩立」的意思是:

(A) 警方誓與黑幫融為一體,並不各自分立。
(B) 警方發誓絕不放過黑幫(做不做是另一回事)。
(C) 警方發誓與黑幫前後腳擦身而過,絕不在罪案現埸一同出現。
(D) 警方與黑幫不會各自立誓,而是一起向關帝立誓,小桃源結義。

4. 填充題:生命誠可貴,__價更高

(A) 自由
(B) 國徽
(C) 黑幫所收維穩費
(D) 香港友好協進會向香港警察福利基金捐款1,000萬元

2019年7月22日星期一

死刑隊誕生

我錯了,還錯得很離譜。

十年前,我寫了一篇文章「永遠不再」,當中道:

當官府任意綁架人,可以完全不用負責,法律已淪為黑幫施諸良民的法則。如果放任如此情形繼續下去,香港日後可能會常常有人無故失蹤,卻原來是港府或阿爺看某人不順眼,將某些未破的香港案件入佢數,然後用直通車將此人送到內地受審。

別以為這樣的事只存於幻想。阿根廷上世紀自貝隆年代晚期的左右鬥爭開始,就經歷了一段頗長的黑暗時期,其中不少老百姓人間蒸發,後來才證實他們都是被政府綁架、刑求或暗殺。當福克蘭戰事結束,真正的文人政權建立後,阿芳辛 (Raul Alfonsin) 政府調查了整個過程,報告足足有五萬頁。這份報告的濃縮本,題為《永遠不再》(Nunca Mas),是阿根廷當年的暢銷書。

上世紀南美各國其實還有死刑隊 (death squads),多由警察、軍人或民兵組成,目的是或明或暗地殺害持異見的人民。比起港府的做法,暗殺其實更「文明」,原因是採用秘密方式,就是承認了表面上法治的重要。有學者批評港府無視與內地司法權之衝突,但港府日光日白搞綁架,又完全不須交代,實際上已撕破臉皮,視法治如無物。

然後呢,先有中國「強力部門」跨境綁架「銅鑼灣書店」老闆,後有中國殖民政府嘗試修訂《逃犯條例》。我文中説「別以為這樣的事只存於幻想」,但我也從未想過事情會變壞得那麼快。

到了昨日,居然連死刑隊的雛形都產生了。

今次過百白衣惡煞持棍棒衝入元朗西鐵站,對站內及車廂內乘客展開持續超過一小時的無差別攻擊,誠然沒有死人。可是大家不要忘記,何君堯曾主張「以國家名義殺人,無罪」。開了這個頭,從打人變殺人,只是時間問題。

(更正:主張「以國家名義殺人,不犯法」的是梁振英;何君堯主張的,是「殺無赦」。)

我舊文説「比起港府的做法,暗殺其實更「文明」,原因是採用秘密方式,就是承認了表面上法治的重要。」本來只是想諷刺中國殖民政府幾句,卻是大錯特錯。當死刑隊隨意出沒,而警方如今次般袖手旁觀,真的於警署拉閘,不讓市民報案,其實非常恐怖。當警黑不受法律約束,互相方便,而市民不受法律保護,法治已經有名無實。

「雨傘運動」和近日多次「反送中」示威當中,政府動輒指摘示威者為「暴徒」,「破壞社會安寧」,但他們口中的暴徒,何曾有對一般市民出手?示威期間,就算有少數店家怕亂而停業,示威過後,又何曾不是立即復業?

過百白衣惡煞襲擊市民是昨晚的事,今午元朗全市卻依然十舖九休。我走入同益街市,也只見大約每四檔才開一檔,無人幫襯。何解?就是因為網上流傳今日會有刀手出動,而店家眼見昨夜警方拒絕維持治安,令元朗陷入無政府狀態,唯有拉閘避難。誰才是真正破壞社會安寧,各店東心裏清楚。

那些甚麼「這是XX最黑暗的一日」之類的話,講得多都生厭,但今次「元朗黑夜」,卻實實在在是一個分水嶺。此前,一般態度保守的市民還可能覺得只要自己唔「搞事」,警察就不會針對你,但今次事件清楚表明,警察縱然不針對你,亦不一定會保護你。為了政權的利益,他們是可以隨時對罪行視若無睹的。警察真正服務的,是政權;他們服務市民,只是順便。

昨夜港島那邊「反送中」遊行,有人塗污中聯辦大門中國國徽,中聯辦和殖民政府即急跳腳,厲聲譴責。土共最愛說「民主唔能夠當飯食」,難道國徽就可以?幾個人塗污國徽,就大批警察用橡膠子彈侍候;白衣惡煞血洗西鐵站,卻無警察制止。一件可以量產的爛鬼國徽,竟然比無辜市民的人身安全重要。望各位自求多福。

2019年7月2日星期二

舐嘢啦,撤退啦

很難受。

警方設局請君入甕,又真的有人入甕,然後一衆老早被收編的媒體又將事件無限放大,不提其他。那班本來就對抗爭者有偏見,只要唔係死到臨頭,都寧做順民不要歷亂的叔伯師奶,就更加難拉攏。

唔係講笑。鼓吹「以國家名義殺人,無罪」的何君堯搞撐警集會當日,我在茶餐廳食飯。當時大台新聞正在直播實況,忽然廚房佬從廚房大叫,「如果我唔使返工,我都去撐警呀!」然後老闆娘坐在櫃檯呼應:「係啦,唔使開舖嘅話,我地舖頭起碼有三個人會去!」跟住老闆娘、廚房佬同另一個茶客就咁不斷數落反送中的示威者。有些論調本身不難理解,例如示威會阻住人揾食,警察都有任務在身等等。不過最令我驚奇的,並非他們的價值觀,而是他們對現況的理解。從他們的談論中,我發現,他們是非常,非常真心地認定:

  1. 反送中示威者普遍都係好暴力,黐哂線咁掟磚,搵鐵通打警察。
  2. 反送中示威者好一部份都係收咗錢遊行。
  3. 逃犯條例的修訂,真的是為了填補法律漏洞,解決台灣殺人案。我聽到老闆娘好唔忿氣咁問:「點解D人要幫箇個殺人犯?」
  4. 條例的修訂,根本不會影響一般市民。

至於警察濫用暴力(甚至違法施暴),公報私仇,或台灣早已聲明條例一旦修訂,亦不會接受有關安排,甚至條例修訂前,已有銅鑼灣書店老闆遭中國「强力部門」非法越境擄人,再砌詞入罪等等,他們都渾然不覺。

本來已經難溝通,今次再有示威者真的衝入會議廳,予人口實,我都唔知講乜好。共產黨本來就擅長政治宣傳,顛倒黑白,今次更加大條道理扮正義。

我普通一個中年大叔,無資格對衝入會議廳的朋友指指點點,但是忠言逆耳都要講句:老友,今次舐咗嘢啦,撤退啦。贏了戰役(進佔會議廳),卻輸了(爭取民心的)戰爭,又有何益?

2019年1月23日星期三

Is it just me, or does Putin look strikingly similar to Cauchy?

Augustin-Louis Cauchy (1789–1857), one of the most prominent mathematicians in history

Vladimir Putin, current president of Russ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