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2月30日星期五

身份認同的民意調查

……遭質疑的調查,發現只有一成七香港人自稱中國人,比率是十二年最低。發表一日後,郝鐵川找電視台記者茶聚,點名指民研計劃總監鍾庭耀提供的八個選項,實質和目的是將香港人和中國人並列,叫受訪者選一項,問題定得不科學和不合邏輯。因為回歸後承認自己是香港人,理所當然就承認是中國人,香港不是獨立政治實體,不是中國人,會是哪個國家的人。他建議鍾庭耀應該改問香港人現在是中國人還是英國人。

他指這是他個人意見,被問到是否認為民調有政治目的,是否應該停做,他拒絕評論。
先略過民意調查不提。中聯辦只是聯絡機構,近年卻愈發猖狂,不但不嚴守「一國兩制」之禁,對本地政務指指點點,還介入本地選舉活動,港人實在應該大力抗議。郝鐵川身為中聯辦職員,於公開場合發言,除非談私事,否則根本無「個人意見」可言,更何況今次他乃主動找記者茶聚。港大民意研究計劃並非官方機構,就算是,此民意調查亦屬香港內部事務,中聯辦無權插嘴。郝鐵川今次插口本地民間事務,本人雖只一介草民,亦不得不譴責。

回說遭郝鐵川批評的調查。這類有關身份認同的調查十分常見。鍾庭耀說此等調查非他獨創,香港廿年前已有其他學者在做。其實即使在外國,這類調查亦不罕見。例如蘇格蘭有英國人身份的調查,問人究竟覺得自己是「蘇格蘭人而非英國人」、「屬蘇格蘭人多於英國人」、「同是蘇格蘭人與英國人」、「屬英國人多於蘇格蘭人」還是「英國人而非蘇格蘭人」。加拿大魁北克省,亦有調查問人「只是加拿大人」、「先為加拿大人但也是魁北克人」、「同是加拿大人與魁北克人」,「先為魁北克人但也是加拿大人」還是「只是魁北克人」。大凡與所屬國有重大文化差異的地方,都常見這類調查。

即使是國與國之間,調查身份認同亦非奇事。例如俄羅斯有問卷問人是否認為烏克蘭人與白俄羅斯人都屬俄羅斯民族(見此),歐盟有問卷問人認為自己只是某國的人、同是某國人與歐洲人,還是只是歐洲人(見此,p.97)等等。調查所問,並非別人如何界定自己的身份,而是自己從情感上如何界定自己身份。正常人看到這類問卷,都不會誤會問題的意思。郝鐵川說「承認自己是香港人,理所當然就承認是中國人」,要不是他的理解能力有問題,就是他只顧揮舞當權者旗幟去界定港人身份,或者兩者皆然。

2011年12月29日星期四

萬曆與金正日

黃仁宇著,萬曆十五年,增訂二版,食貨出版社,臺北,一九九九年,頁一一七:
在他(萬曆)的母親慈聖太后去世以後,禮部立即鄭重制定了喪儀,宣布全國居喪二十七日,臣民全部服喪,帽子上纏以白布。全部京官一律披蔴帶考,不許穿著朝靴而代之以草鞋,摘去紗帽的兩翅而代之以兩條下垂至肩的白布。大小寺院鳴鐘三萬響,晝夜不息。三日之內,四品以上的官員及其夫人分批整隊前去慈寧宮舉行禮儀上的號哭,號哭十五次,全部人員的動作協調,一哭皆哭,一止皆止,有如交響曲。

2011年12月22日星期四

2011年12月21日星期三

The joy of learning

呢個標題,是抄自電鋸的。史丹福今季的 AI 與 ML 課程剛剛完結,距離下一季開課還有一個月,於是我昨晚急急腳上網報讀同樣剛剛完結DB 課程。雖然任何人事後都可以上網睇返 lectures 的影片,但係無報讀的話,就無得觀看功課內容,更遑論做功課或參加考試。

據說 DB 乃三個課程之中,難度最接近正式的本科生課程者。我一口氣完成了第一週的課程,覺得 DB 在三個課程當中,真係「有 D 嘢」,不但老師教得最好,功課亦設計得最佳,令我每條題目都學到嘢。我無諗過自己學 DB 呢類睇落好 Q 悶的課題,結果反而最留心聽。例如以前好多次試過想學 XML,但係拿起書讀幾頁就已經見周公,但係睇史丹福的 lectures,做了幾題寫 DTD 的 hands-on exercises,就即刻入腦。第四份功課講 Relational Algebra,最後一題好難,但係又唔會令人氣餒。最後解決到的時候,真係好有滿足感,玩得好過癮。下一課係 SQL,期待更有趣的挑戰。

2011年12月17日星期六

保嬰鎮驚丸

讀舊書舊報,常常有一種時間混淆的感覺。上圖看似舊香港六七十年代產物,就算再推前一點,亦頂多令人想起民初中國,但它其實載於 1816 年(嘉慶廿一年)出版的 Researches into the history of playing cards (p.81)。我完全沒想過當時有這麼「現代」的廣告/說明書呢!

2011年12月15日星期四

2011年12月12日星期一

忘不了(一)

阿濕

這裏是香料埠市內一間廿四小時營業的快餐店。午夜時分,店內的立體電視,正傳來陣陣歌聲。

「如何喜歡你~~如何結識你~~我似是一一的淡忘,唯獨情深一片……」

「嘩~咁都得?」「好惡頂!好心佢收皮啦!」阿濕鄰桌兩名艷抹濃妝的少女在訕笑。

確實,揪局長五音不全,比一般人還糟糕。若是友儕之間玩虛擬演唱會也罷,但他偏偏要在立體電視獻唱。根據香料埠「關愛弱勢社群法」,凡是政府指定的立體電視慈善籌款節目,所有電視台均須直播,並於當晚不停重播。除非因不可抗力、醫療理由,或者能夠證明自己正在執勤,否則每位市民必須於節目播出時,用身份認證手鐲,從網上確認自己觀看該節目最少半小時,以示齊心關愛。大部份市民都覺得此舉完全與時代脫節,但既然無人提出更有效的籌款辦法,而且一年之中,也只有春節晚會、國慶文藝晚會與兩次籌款節目是強制轉播,所以節目仍是一年一年辦下去。

「姑勿論歌藝,揪局長算是台型不錯,也唱得很投入呢。」阿濕一邊攪動奶茶,一邊心想。比起原唱的卵伯,揪一鑊的歌喉反而令阿濕沒那麼反感。察覺到這一點的阿濕,不禁搖一搖頭,訝異自己竟然有這樣的心態。

卵伯。香料埠的樂壇史上,能稱得上是天皇巨星的,屈指可數。平情而論,卵伯的歌藝雖然不差,但比起同輩或後來的其他歌手,也談不上是頂尖級別,不過歌唱本來就是表演事業,除了歌藝,還有外貌、台風、曲、詞、編曲、宣傳、形象設計等等多方配合,再加上人緣和運氣,方可塑造出天皇巨星,而卵伯年輕時,就正好有齊所有有利條件,所以客觀來說,他無疑配得上他所得的地位。

曾幾何時,阿濕也是卵伯的忠實歌迷,直到十四年前,強瓷國取代小米國,成為香料埠的殖民地宗主之後,他對卵伯的觀感才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事源有一次,電視台舉辦某個晚會節目,卵伯上台談及自己最尊敬的人時,竟然奴顏婢膝地利用光劍 (lightsaber) 揮出新總督的名字,完全恬不知恥。更難看的,是他竟然連總督的名字也搞錯,將「佟政華」弄成「痛症華」,其醜態頓成民間笑柄,不過佟政華後來又真的自稱患上痛症而請辭總督之職,卵伯也算是一語成讖了。

之前那杯奶茶已見底,阿濕到櫃面買了另一杯。回到座位,他想,比起殖民統治者,自己更厭惡奉承權貴者一事,是否表示自己其實也是折服於強權之下?阿濕想不通。若是卵伯的話,大概沒有這樣的煩惱吧。

卵伯
昏暗的客廳中,卵伯望著立體電視上不知重播了幾多回的籌款節目,覺得有些懊惱。

「電視台沒有邀請我和局長合唱,難道我以後,就只能於電視上替慈善機構推銷愛心購物券?」

卵伯想起圈中其他人。收視最高那個電視台的當家花旦,已經是強瓷國的國會議員了。那位飾演驅魔人成名的甘草演員,也曾當上本地政團「紫荊專制同盟」(Bauhinia Alliance for Despotism in Spice Port, BAD) 的鎮議會議員。眾所周知,同盟其實從屬於強瓷國執政同生黨,其高層成員,不少都是同生黨的地下黨員,只不過強瓷國為了維持殖民地表面上的自治,才不公開它與同盟的政治聯繫。

「就連那個所謂『香料埠搖滾之父』,同盟都對他青眼有加了,為何總不輪到我? 」想到這裏,卵伯恨得有點牙癢癢。

卵伯並非那種亟亟追求權力的人,他其實和這個拜金城市許多其他人一樣,都只是追求財富。香料埠娛樂圈一向流行一種說法,指藝人不懂做生意,諷刺的是,大部份藝人都偏偏喜歡拿自己的積蓄來經商,卵伯也是其中之一。當香料埠還是由小米國統治的時候,卵伯已經夥同幾位圈中好友做生意,包括城中著名食肆「日日香料」。那時,香料埠的黃金年代其實已經過去,整體社會流動性下降,貧富懸殊加劇,表面的經濟發展,實際是資產泡沫膨脹的結果,不過遠在泡沫爆破之前,「日日香料」已經結業,這只能說是卵伯他們經營不善。

香料埠併入強瓷國後,卵伯與好友重操故業,以「日日香料」的招牌,於強瓷國內開了幾家店子,生意還不錯,不過經過大起大落,卵伯已經有點怕了,希望有多些保障。於強瓷國做生意,打好政治關係是很重要的。累積多些政治資本,即使是本地的,對廣結人脈也是好事,而且卵伯也想多些於電視露面。雖然已屬過氣歌星,但明星效應始終有助維持店子人氣。

可是,無論卵伯怎麼努力,仍是沾不上政治的邊。 新殖民政府成立後,本地人靠文過飾非討好帝國的人比比皆是。例如廿多年前強瓷國大舉屠殺示威者,史稱「血腥星期日」,當年本地政客就一致譴責。然而,殖民地改宗之後,不少人就紛紛改口,叫大家放下「歷史包袱」,說當年的「風波」是帝國通向繁榮之路所必須付出的犧牲云云。可是這些政客並無深刻「反省」自己當年的言論。相比之下,以前卵伯用首本名曲諷刺強瓷國的暴行「你知我知」,最近卻反而於光子信息網「天空水滴」中發信息說,支持民主主議的某些議員之反動,實屬「你知我知,阿媽都知」。儘管後來由於害怕遭網民圍剿而刪除信息,但照道理,帝國在香料埠的代理人,應該明白我比其他人更努力改變才對。為何自己的努力總是不受重視?卵伯不明白。

卵伯嘆了一口氣。算了,暫時別再想吧。話說回來,揪局長雖然唱得不濟,但頗為投入。卵伯心忖,難道揪一鑊有甚麼感觸?(未完,待續或爛尾)



作者聲明: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不幸。

2011年12月1日星期四

功夫

1:27 與 2:27 兩節都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