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6月27日星期六
2009年6月26日星期五
Icons of an age
RIP
Farrah Fawcett (February 2, 1947 - June 25, 2009 16:28 UTC)
Michael Jackson (August 29, 1958 - June 25, 2009 21:26 UTC)
I have lived long enough to see many icons passed away, but the passing of two in one day is just a complete shock. When we heard Fawcett's boyfriend proposed marriage yesterday, we knew her condition was truly critical and we were prepared for the sad news. Jackson's death, however, was very sudden. I guess even his critics are at a loss right now. Yet, Yoshiki Tanaka once says (in his classic novel Legend of the Galactic Heroes) that the last man standing has the right to badmouth the others. Therefore I think someone will never forget to write a balanced and complete obituary the other day.
So, gone the days of Charlie's Angels and the Jackson Five were. And days of our youth too. 時日是個極龐大的酒庫,人類自幼全做了它的客戶。Hope we all have our own bottles of fine wine when we have the luxury to sit down and chit chat.
Beat Eat it
Farrah Fawcett (February 2, 1947 - June 25, 2009 16:28 UTC)
Michael Jackson (August 29, 1958 - June 25, 2009 21:26 UTC)
I have lived long enough to see many icons passed away, but the passing of two in one day is just a complete shock. When we heard Fawcett's boyfriend proposed marriage yesterday, we knew her condition was truly critical and we were prepared for the sad news. Jackson's death, however, was very sudden. I guess even his critics are at a loss right now. Yet, Yoshiki Tanaka once says (in his classic novel Legend of the Galactic Heroes) that the last man standing has the right to badmouth the others. Therefore I think someone will never forget to write a balanced and complete obituary the other day.
So, gone the days of Charlie's Angels and the Jackson Five were. And days of our youth too. 時日是個極龐大的酒庫,人類自幼全做了它的客戶。Hope we all have our own bottles of fine wine when we have the luxury to sit down and chit chat.
2009年6月25日星期四
Today I die
2009年6月20日星期六
血戰龔如心
2012
正如龔如心遺囑中的簽名可能是「嚴格的偽冒」,有迫真的特技並不表示內容合乎科學。Trailer 1:07 梵帝岡的石造教堂攔腰折斷之後竟在地上滾動,真令我佩服導演電腦特技那位仁兄想象力之豐富,不過這條片子的電腦特技異常細緻,是在下所看過的芸芸作品之中最好的。希望這套電影的精采部份不僅止於這些吧。
血戰新世紀
比起 2012,《血戰新世紀》的特技假得離譜。這套電影基本上無劇情可言,只不過由頭殺到落尾。這不打緊,因為觀眾入場本來就是為了看全智賢大開殺戒,可是嚴格來說,此戲幾乎完全沒有殺戮場面。例如某女工被殺,電影只用聲音交代;全智賢斬殺數十人的時候,電影又用地上的水花與模糊的鏡頭來表達;怪物「必」出來的血,又比衛生巾廣告的藍色液體還不像血;電影中的怪物從屋頂逃走時,其動作十足十泥公仔,很有逐格攝影的味道,令我想起黑白片年代的 King Kong;某配角被殺,電影更索性用「『格勒底』夾住把劍來就鏡頭」的方式來表現一劍穿心。聽聞此電影由港人任武術指導,信焉。
電影中 supposedly 係日裔的主角及「大佬」(其實係大姐)妖怪為了照顧在場的美國女配角,竟然用英語交談,這倒有點教育意義,適合想教子女禮儀的家長攜同子女入場觀看。
正如龔如心遺囑中的簽名可能是「嚴格的偽冒」,有迫真的特技並不表示內容合乎科學。Trailer 1:07 梵帝岡的石造教堂攔腰折斷之後竟在地上滾動,真令我佩服導演電腦特技那位仁兄想象力之豐富,不過這條片子的電腦特技異常細緻,是在下所看過的芸芸作品之中最好的。希望這套電影的精采部份不僅止於這些吧。
血戰新世紀
比起 2012,《血戰新世紀》的特技假得離譜。這套電影基本上無劇情可言,只不過由頭殺到落尾。這不打緊,因為觀眾入場本來就是為了看全智賢大開殺戒,可是嚴格來說,此戲幾乎完全沒有殺戮場面。例如某女工被殺,電影只用聲音交代;全智賢斬殺數十人的時候,電影又用地上的水花與模糊的鏡頭來表達;怪物「必」出來的血,又比衛生巾廣告的藍色液體還不像血;電影中的怪物從屋頂逃走時,其動作十足十泥公仔,很有逐格攝影的味道,令我想起黑白片年代的 King Kong;某配角被殺,電影更索性用「『格勒底』夾住把劍來就鏡頭」的方式來表現一劍穿心。聽聞此電影由港人任武術指導,信焉。
電影中 supposedly 係日裔的主角及「大佬」(其實係大姐)妖怪為了照顧在場的美國女配角,竟然用英語交談,這倒有點教育意義,適合想教子女禮儀的家長攜同子女入場觀看。
2009年6月17日星期三
無聊才造 wall paper
心情有點悶,搵 D 嘢搞下,轉轉 wall paper:
這下才發現要 capture Google map 當 wall paper 很麻煩。Firefox 的 full screen mode 在螢幕上留下一條窄窄的框線(例如見舊文插圖),算不上真的 full screen。IE 的 full screen mode 又於下方留有 status bar,雖然這應該是可以調校的,但是自己年紀大了,腦轉數低了,找了好一會都找不到。後來發現可以寫一個網頁,Javascript 用 window.open(),status = no,但這又要先於 IE 的 internet options 的 security options 選擇讓網頁要求瀏覽器開隱藏 status bar,剎是麻煩。最後一氣之下,索性兩個瀏覽器都不用,寫了個很白痴的 program 來解決問題。不過想攞幅 screen shot 啫,都要搞咁多嘢,唯有嘆句圖像介面的設計已經追不上科技進步。
某人有部大 mon,1680x1050,幫佢整張 wall paper,又發現 Google map 放大到某一級時,螢幕裝唔落香港地圖,縮小一級,香港又太細,而且由於個 mon 係長身,所以見到珠海箇邊 D 陸地,用來做 wall paper,icons 放在左邊會好花,所以折衷一下,將香港向左移,但右下角有一大片海洋,唯有放個垃圾桶平衡一下。
這下才發現要 capture Google map 當 wall paper 很麻煩。Firefox 的 full screen mode 在螢幕上留下一條窄窄的框線(例如見舊文插圖),算不上真的 full screen。IE 的 full screen mode 又於下方留有 status bar,雖然這應該是可以調校的,但是自己年紀大了,腦轉數低了,找了好一會都找不到。後來發現可以寫一個網頁,Javascript 用 window.open(),status = no,但這又要先於 IE 的 internet options 的 security options 選擇讓網頁要求瀏覽器開隱藏 status bar,剎是麻煩。最後一氣之下,索性兩個瀏覽器都不用,寫了個很白痴的 program 來解決問題。不過想攞幅 screen shot 啫,都要搞咁多嘢,唯有嘆句圖像介面的設計已經追不上科技進步。
某人有部大 mon,1680x1050,幫佢整張 wall paper,又發現 Google map 放大到某一級時,螢幕裝唔落香港地圖,縮小一級,香港又太細,而且由於個 mon 係長身,所以見到珠海箇邊 D 陸地,用來做 wall paper,icons 放在左邊會好花,所以折衷一下,將香港向左移,但右下角有一大片海洋,唯有放個垃圾桶平衡一下。
2009年6月14日星期日
2009年6月13日星期六
文字拉雜談
香港郵政發現偽冒網站「老翻」的最大特徵,是常常串錯字:
(星島)2009年6月12日
香港郵政呼籲市民提高警覺,留意一個域名為「http://www.overseapost.com/」的網站。該網站展示香港郵政的標誌,及上載其圖片與香港郵政的網站相似。
不過記者也一樣串錯:
考評局出錯題被轟得過且過 申訴署狠批促訂罰則 考評局:有保留抑或記者的英文程度直迫小布殊?看看去年報道:
(明報)2009年6月3日 星期三 11:40
…… 考評局其後接納兩款答法以補缺失,間接承認題目有問題,然而事後亦沒有在《考試報告及試題專輯》(俗稱Pass paper)中作糾正,被公署批評為「錯上加錯」。
會考必殺技師生首選操試題 教師授應試技巧 僅兩成學生指有用我無意譏笑他們。我都做過老翻,也試過串錯字。話說唸中學的時候家境拮据,於是有次跟某親友走去做老翻。翻乜傢伙就唔講啦,總之正牌產品源自意大利的 Bari 省。當整批製品都出來之後,老闆跟我說:「喂,你串錯字噃!」我才驚覺產品上印着 "Bari, Itary" 的字樣。結果,造唔成 A 貨(箇陣重未有此術語),老闆唯有夾平夾賤將成批貨賣出去。
(明報)2008年6月12日
【明報專訊】操pass paper(歷屆試題)、刨天書、光顧補習天王……本港學生為應付會考出盡法寶。
話說回來,我心裏對《明報》記者的要求確實高一點。我覺得傳媒本來就應該要有合格的文字水準,以前的大報,包括《華僑日報》、《明報》等等,文字質素都是不錯的,但《明報》記者近來好像很喜歡批評別人寫錯中文,但實際上卻是自己「串」錯別人。
寫到這裏,心血來潮,想起自己用「報道」二字,但大多數人卻好像寫「報導」,於是上網搜尋一下其他人的見解。Google 的搜尋結果是這樣的:
但是連結的網頁原文是這樣的:
答:“报道”和“报导”是一对异形词 ……即是說 Google 將「道」與「导」都繙譯成「導」。為防原網頁已經更新但搜尋結果還沒有,於是我用 "Google Translate" 繙譯「报道和报导」五個字。結果是「報導和報導」,顯見 Google 的繙譯功能並非單純尋找繁簡編碼的相應單字,而是可能像 Google 的網頁搜尋一樣,用投票方式投出最接近的詞彙。換句話說,它繙譯簡體中文的「道」字時,並非將簡體字的「道」的統一碼換成傳統中文的「道」字的統一碼(若果如是,由於兩者一樣,「道」還是會譯成「道」),而是看「报道」二字在傳統中文中多數對應那個詞彙。由於「報道」多寫成「報導」,所以 Google 一律將「报道」和「报导」都譯成「報導」。
連 Google 都做得不好,可見「化簡為繁」有多棘手。《香港仔公國》網誌最近有一篇講印章,非常有趣,續篇之中公園仔提到網上有篆刻字典,我試用了一會,發現它的繁簡問題相當混亂。它看來是內地網站,基本只接受簡體字輸入,例如它會把「开」字的篆體顯示出來,但對「開」字無用。然而,若輸入「干」,它只會顯示「幹」字的篆體,若要找「乾」的篆體,必須輸入「乾」字本身。另一方面,輸入「后」會得「後」字的篆體,若想找「后」字本身的篆體,似乎無辦法。其實只要將一個簡體字所能對應的全部篆體列出就可以解決問題,但是這是對懂得繁體字的我們而言。若用家本身不識繁體字,即使列舉多個答案,也不知選那一個才好。由此可見,使用簡體字,確有令瞭解傳統文化變得困難的弊端。
2009年6月10日星期三
如果由土共編教科書 ……
- 生物及地理科會提及北極人少企鵝多;
- 物理科會做坦克碌豬實驗;
- 英文科、體育科或家政科會教人 try my breasts / 搓 my breasts / try my (chicken) breasts;
- 歷史科會教六四是暴亂,示威者抵死,但六七是抗暴,淋電油放炸彈都可以攞勳章;
- 社會科或通識科會說人類社會其實先有國,後有家;
- 中文科會教人仆街、臭四、臭罌出臭草是粗話,狗噏、屌屌 fing 才是上等人用語,學校的戲劇學會上演 My Fair Lady,也可能要中譯為《屌屌淑女》……
厭惡蘋果,亦不必老屈它說謊
從方潤[1]那邊輾轉看到馮偉才先生的網誌。馮先生以前辦《讀書人》雜誌,我也買過好幾期來看,後來聽聞雜誌做不下去,覺得很可惜,不過現在是互聯網時代,馮先生若果還有心有力的話,大可搞一個香港版的 aNobii。
去週六,馮先生的網誌以《天安門廣場開槍事件"真相"》[2]為題,與方潤作了些許交鋒。文章主要說六月三日當日的《蘋果日報》頭條[3],是一篇「有預謀、混淆視聽的報導」,而八九六四凌晨的天安門廣場紀念碑上面,並無人開槍殺人。馮先生認為有人混淆視聽,刻意將天安門廣場的內外混為一談,有意或無意地掩埋真相。他強調要追究中共的責任,但是不能為了公義而撒謊,而應該「理性地回顧當日發生的事件」。
對六四遇害者的親友來說,當日廣場上有無流血事件發生,雖然對現實無助,卻是無論如何也想弄清楚的細節,但是對其他人來說,這個命題只具學術意義。雖然本文的下半部將會討論這個命題,但它於六四的大是大非之前,只是旁枝末節。無論廣場上有無流血,六四屠殺都是需要追究的中共罪行。
我相信馮先生並非陳一諤或呂智偉之流,相信他並非想為中共塗脂抹粉,只是他於文中或跟方潤討論時的態度,我實在沒法苟同。《蘋果日報》所載的,是日本《產經新聞》記者古森義久的報道[4,5]。該報道指美國的解封檔案顯示天安門事件有屠殺的特徵。馮先生指古森義久屬極右派,曾「多次訪問李登輝,吹捧台獨,鼓吹中國威脅論,宣稱日本入侵中國是幫助中國,沒有南京大屠殺這回事」,言下之意是他的報道不可信。問題是,古森義久報道的是美國的解封檔案,只要檔案內容本身沒問題,古森義久其人如何,根本無關宏旨。馮先生更指:
第二,無論是《產經新聞》、《蘋果日報》抑或《明報》,均無提及解封檔案與中央情報局有甚麼關連。我不明白馮先生為甚麼要扯上中情局。從以往解封的美國政府檔案來看,中情局當年對六四事件似乎知之甚少。例如它一份日期為八九年九月的報告[7],就多番引用香港傳媒的報道,包括一些迹近謠傳的消息(例如鄧小平心臟病發)。至於《蘋果日報》所提及檔案,據報道說,其實由當年美國駐華大使李潔明( James R. Lilley)所寫,於六四當日以密電傳給美國國務卿和國家安全會議,內容是大使館人員於六月三日及四日目擊的天安門周邊情況。
誠然,眾所週知,美國大使館內有些所謂「駐華武官」不過是情報員的掩飾身份,但是就算目擊報告是當年由情報員寫給國務院參考,又有何問題?近年小布殊當政時,有指示情報部門作假誤導國民之舉,可是上述的大使館報告卻是供國務卿參考,我們似乎無特別理由懷疑當中有刻意誤導成份。
馮先生又指《蘋果日報》對《產經新聞》的報道做了手腳,他自承不諳日文,故此比較《蘋果日報》跟台灣《自由時報》[8]兩者的轉載,發現兩者的報道很有分別。我也不諳日文,但比較《產經新聞》與《蘋果日報》的有關內容,我覺得只是直譯,沒有「做手腳」的問題,反而《自由時報》好像刪減了不少細節。舉例:
廣場上有無殺人?
六四當日,大部份學生都能安全撤出廣場,而屠殺主要發生在木樨地和東長安大街附近,相信這些是沒有異議的,但廣場上有無人被殺,卻多有爭議。本文並不會提供答案,只列舉一些資料及觀點,供讀者參考。
馮先生認為廣場上沒有人遇害的根據,其實只得四點。頭兩點是「除了在紀錄片的畫面上我們看不到軍隊開槍外,部份當事人,包括候德健和劉曉波,都曾經講過他們沒有看到開槍。」另一點是 Mark Perry 所著 Eclipse 一書中有註釋指,《紐約時報》記者 Nicholas Kristof 說天安門廣場內沒人被槍殺,並認為有學生說那裡發生屠殺是不正確的。Perry 又引述 Kristof 說:「軍隊的確在天安門四周開槍,但他們並沒有向那些圍坐在紀念碑上的學生開槍。」
這三點都是事實或是誠實的証言,但讀者須知六四當日學生撤出廣場的過程相當漫長,香港或外國記者(包括 Kristof 及當時亞視的謝志峰)也非留守到最後。此外,天安門廣場不止遼闊,當日除了足足十萬名學生(鄧小平語)和軍隊,還堆有不少帳蓬和物資。很難相信單憑一兩人,就可以掌握整個廣場及整個過程的情況,而且殺人不必用子彈,活活打死或車死也是可能的。
馮先生的最後一點,是 Perry 的書中指出李潔明收到的報告中,並無關於廣場上殺戮的內容。我不清楚 Eclipse 一書或《產經新聞》報道的內容是否屬實,或從何處取得,但兩者均沒有報道完整的報告內容。其實 National Security Archives[9] 早於 1999 年已取得美國政府一些經解封的六四檔案,其中也有一份大使館發給國務卿的報告,題為 What Happened on the Night of June 3/4?[10] 當中有幾段和六四當日廣場上的情況有關:
大使館人員寫給自己人看的報告,有一定參考價值,但情報往往沙石雜陳,使館人員從收到消息到呈交報告之間,可能已經過濾了許多資料,不同報告的結果亦未必一致。除了上述報告之外,美國駐華使館當時其實還有其他給國務院的電報。其中一份[11]指軍隊向留在廣場的學生開槍:
上面說的都是美方的內部報告,我們也不應忽略中文媒體的報道。
屠殺發生之後,其實本地報刊刊登了不少內地人的見證,記者也採訪過不少自稱目擊者。我不覺得這些證人有甚麼理由要說謊,但我們確實很難證實他們証供的真偽。此處姑且摘錄一篇我覺得比較特別的:
參考資料:
去週六,馮先生的網誌以《天安門廣場開槍事件"真相"》[2]為題,與方潤作了些許交鋒。文章主要說六月三日當日的《蘋果日報》頭條[3],是一篇「有預謀、混淆視聽的報導」,而八九六四凌晨的天安門廣場紀念碑上面,並無人開槍殺人。馮先生認為有人混淆視聽,刻意將天安門廣場的內外混為一談,有意或無意地掩埋真相。他強調要追究中共的責任,但是不能為了公義而撒謊,而應該「理性地回顧當日發生的事件」。
對六四遇害者的親友來說,當日廣場上有無流血事件發生,雖然對現實無助,卻是無論如何也想弄清楚的細節,但是對其他人來說,這個命題只具學術意義。雖然本文的下半部將會討論這個命題,但它於六四的大是大非之前,只是旁枝末節。無論廣場上有無流血,六四屠殺都是需要追究的中共罪行。
我相信馮先生並非陳一諤或呂智偉之流,相信他並非想為中共塗脂抹粉,只是他於文中或跟方潤討論時的態度,我實在沒法苟同。《蘋果日報》所載的,是日本《產經新聞》記者古森義久的報道[4,5]。該報道指美國的解封檔案顯示天安門事件有屠殺的特徵。馮先生指古森義久屬極右派,曾「多次訪問李登輝,吹捧台獨,鼓吹中國威脅論,宣稱日本入侵中國是幫助中國,沒有南京大屠殺這回事」,言下之意是他的報道不可信。問題是,古森義久報道的是美國的解封檔案,只要檔案內容本身沒問題,古森義久其人如何,根本無關宏旨。馮先生更指:
一個反共的日本記者,一個以敵後滲透為目的的中央情報局,再加一張反共報章,「聯手」炮製了一個六四天安門開槍故事,讓香港人更加同仇敵愾,相信會為維園六四燭光晚會提供不少談資。然而,我相信香港人不是盲目的,他們如果多看一點有關六四的資料,一定看出這篇報導背後的目的,以及其中的破碇。如此分析已經談不上理性了,而且也犯了兩個毛病。第一,正如馮先生文中指出,《明報》[6]引用《產經新聞》時也用了和《蘋果日報》差不多一樣的中文稿。如果要主張陰謀論,為何要特別地把《明報》排除在外?
第二,無論是《產經新聞》、《蘋果日報》抑或《明報》,均無提及解封檔案與中央情報局有甚麼關連。我不明白馮先生為甚麼要扯上中情局。從以往解封的美國政府檔案來看,中情局當年對六四事件似乎知之甚少。例如它一份日期為八九年九月的報告[7],就多番引用香港傳媒的報道,包括一些迹近謠傳的消息(例如鄧小平心臟病發)。至於《蘋果日報》所提及檔案,據報道說,其實由當年美國駐華大使李潔明( James R. Lilley)所寫,於六四當日以密電傳給美國國務卿和國家安全會議,內容是大使館人員於六月三日及四日目擊的天安門周邊情況。
誠然,眾所週知,美國大使館內有些所謂「駐華武官」不過是情報員的掩飾身份,但是就算目擊報告是當年由情報員寫給國務院參考,又有何問題?近年小布殊當政時,有指示情報部門作假誤導國民之舉,可是上述的大使館報告卻是供國務卿參考,我們似乎無特別理由懷疑當中有刻意誤導成份。
馮先生又指《蘋果日報》對《產經新聞》的報道做了手腳,他自承不諳日文,故此比較《蘋果日報》跟台灣《自由時報》[8]兩者的轉載,發現兩者的報道很有分別。我也不諳日文,但比較《產經新聞》與《蘋果日報》的有關內容,我覺得只是直譯,沒有「做手腳」的問題,反而《自由時報》好像刪減了不少細節。舉例:
2時30分。約100人の解放軍兵士は歴史博物館隣の道路の向かい側に腹ばいで布陣し、ライフルを40メートルほど東のデモ隊に狙いを定めていた。兵士たちが狙撃をするたびに、デモ隊はばらばらとなり、遮蔽物を求めた。数分後には街路に戻り、仲間の死体を輪タクに乗せ、元の場所に集結した。次に再び銃撃が起きると、10~15人のデモ隊の人間たちがまた倒れた。(MSN産経ニュース)馮先生認為廣場上無流血,其實只是建基於極少數的証言,以及 Mark Perry 所引述的不知算是二手、三手還是四手資料。廣場上可能真的沒死人,但是用如此稀少的證據來支持這個結論,未免將情報分析看得過份簡單。他叫方潤「不要再這樣無理取鬧,回去多讀點書吧」,態度輕蔑。見他律己寬,待人嚴,不禁有點失望。
2時 30分,約百名解放軍在歷史博物館旁馬路對面趴在地上,瞄準群眾開槍,群眾四散逃跑,但數分鐘後又折返運送屍體,軍隊再開槍, 10至 15人倒地。(蘋果日報)
凌晨2時30分,約百名解放軍在歷史博物館旁馬路的對面趴在地上瞄準群眾,隨後曾開槍。(自由時報)
5時30分。装甲車、戦車、トラック合計約50台から成る軍の第2の隊列が轟音をあげながら東長安街を通って、天安門広場に入った。民主活動家たちが怒りの声をあげると、解放軍将兵はジープに装備した機関銃2丁を撃ち始め、15分ほども銃撃を続けた。この大虐殺が中断されたとき、天安門広場と北京飯店の間の東長安街の路上には25~30の人間の体が横たわり、その一部はもがき、他は動かなかった。活動家たちはその道路ににじり寄り、死傷者を輪タクに乗せ、人民解放軍の狙撃手の列とまた対決する構えをとった。(MSN産経ニュース)
清晨 5時 30分, 50輛裝甲車、戰車和卡車組成的第 2支部隊通過東長安街進入天安門廣場,解放軍用吉甫車上的兩台機槍掃射約 15分鐘。這次大屠殺之後,天安門廣場與北京飯店之間的東長安街上有 25至 30人倒在地上。(蘋果日報)
清晨5時30分,由約50輛裝甲車組成的第2支部隊通過東長安街進入天安門廣場,解放軍使用吉甫車上的兩架機槍掃射約15分鐘。(自由時報)
廣場上有無殺人?
六四當日,大部份學生都能安全撤出廣場,而屠殺主要發生在木樨地和東長安大街附近,相信這些是沒有異議的,但廣場上有無人被殺,卻多有爭議。本文並不會提供答案,只列舉一些資料及觀點,供讀者參考。
馮先生認為廣場上沒有人遇害的根據,其實只得四點。頭兩點是「除了在紀錄片的畫面上我們看不到軍隊開槍外,部份當事人,包括候德健和劉曉波,都曾經講過他們沒有看到開槍。」另一點是 Mark Perry 所著 Eclipse 一書中有註釋指,《紐約時報》記者 Nicholas Kristof 說天安門廣場內沒人被槍殺,並認為有學生說那裡發生屠殺是不正確的。Perry 又引述 Kristof 說:「軍隊的確在天安門四周開槍,但他們並沒有向那些圍坐在紀念碑上的學生開槍。」
這三點都是事實或是誠實的証言,但讀者須知六四當日學生撤出廣場的過程相當漫長,香港或外國記者(包括 Kristof 及當時亞視的謝志峰)也非留守到最後。此外,天安門廣場不止遼闊,當日除了足足十萬名學生(鄧小平語)和軍隊,還堆有不少帳蓬和物資。很難相信單憑一兩人,就可以掌握整個廣場及整個過程的情況,而且殺人不必用子彈,活活打死或車死也是可能的。
馮先生的最後一點,是 Perry 的書中指出李潔明收到的報告中,並無關於廣場上殺戮的內容。我不清楚 Eclipse 一書或《產經新聞》報道的內容是否屬實,或從何處取得,但兩者均沒有報道完整的報告內容。其實 National Security Archives[9] 早於 1999 年已取得美國政府一些經解封的六四檔案,其中也有一份大使館發給國務卿的報告,題為 What Happened on the Night of June 3/4?[10] 當中有幾段和六四當日廣場上的情況有關:
3. In the following narrative and chronology, the embassy attempts to set the record straight. Our narrative is based on eyewitness accounts of emboffs, western diplomats, western reporters and American students present on or near Tiananmen Square, and on credible second hand information. We conclude that, contrary to a number of early western press accounts, the massacre took place on Changan Avenue and other of Beijing's main thoroughfares rather than in Tiananmen Square itself. Many -- if not most -- of the deaths occurred as the military moved toward the square from the west.這份報告的確認為軍隊沒有在廣場上無殺人 ── 最少沒有將槍口對準學生 ── 也沒有學生在帳蓬中給裝甲運兵車 (armoured personnel carriers, APC's) 輾斃。可是讀者須留意此報告的消息資料為大使館職員 (embassy officials, or emboffs)、西方外交官、西方記者、美國學生及「可信的二手消息」。
4. The PLA did not fire directly on students around the Martyrs Monument on Tiananmen Square. Troops beat, and probably killed some students after they exited the square, however. Other students who faced off troops in the streets around the square were shot. Many members of the crowds attempting to slow the PLA advance threw bricks and stones at soldiers and beat and/or killed a number of them. But given the preponderance of force on the military side, it is inconceivable that military casualities exceeded those on the civilian side. Civilian deaths probably did not reach the figure of 3,000 used in some press accounts, but they surely far outnumbered official figures.
9. (C) The battles raged around the square rather than on it. Witnesses present at the Martyrs Monument describe an eerie lack of action on the square proper during the shooting in the streets. We have heard no accounts of soldiers firing directly at students crowded around the Martys Monument on the square. Eyewitnesses also state that, as far as they could tell, no students were present in the tents which APC's rolled over as they entered the square proper before sun rise on June 4. The several thousand students who remained at the monument departed the square via the southeast corner beginning at about 0600, June 4.
大使館人員寫給自己人看的報告,有一定參考價值,但情報往往沙石雜陳,使館人員從收到消息到呈交報告之間,可能已經過濾了許多資料,不同報告的結果亦未必一致。除了上述報告之外,美國駐華使館當時其實還有其他給國務院的電報。其中一份[11]指軍隊向留在廣場的學生開槍:
Student demonstrators began to leave Tiananmen before the troops moved in; troops opened fire on those who remained.另一份[12]則提到廣場上有軍隊包圍廣場內的學生,亦有軍隊向民眾開火,但無提及目標是廣場內還是廣場外的民眾。還有一份[13]訪問了當時在場的學生,該學生雖然安全撤出天安門廣場,但他表示有同學於廣場斃命:
13. [name removed] asked the student why it took from 5 A.M. to 6 A.M. to go the relatively short distance from the southeast corner of Tiananmen to the corner of Changanjie and Liubukou. The student said that progress was very slow because so many Beijing residents lined the Qianmen Area and, crying, insisted on shaking and holding hands with each of the students coming out from the square.這名學生也提到一些未經證實的傳聞,例如有堅持留守的學生給棍棒活活打死:
14. The student said that he later learned ... that others had died in the square after the main body of students and demonstrators left.
According to this third/fourth hand account, some of the students who still refused to leave after 5 A.M. were clubbed to death with metal truncheons about 4 feet long. Also, according to the same source, around 7:30 A.M., a small number of bodies were stacked together and burned. The student was unable to give any further details; he said he did not know that those reports were true although he personally believed them.到底應該採信那方的証詞,並不是那麼明顯。
上面說的都是美方的內部報告,我們也不應忽略中文媒體的報道。
屠殺發生之後,其實本地報刊刊登了不少內地人的見證,記者也採訪過不少自稱目擊者。我不覺得這些證人有甚麼理由要說謊,但我們確實很難證實他們証供的真偽。此處姑且摘錄一篇我覺得比較特別的:
血淋淋的六月四日凌晨 ── 屠城四十八小時實錄之四;《文匯報》Jun 11, 1989
…… 這時,整個廣場槍聲大作,其中,有不少曳光彈是明顯打上天空給人看的,企圖造成所有槍聲,都是朝天打的假象。
事實是,紀念碑正前方排列的機關槍和其他槍械多數子彈都是平射而出的。當軍人、武警打上到第三層時,他們便將學生往下打,一直打到學生退到地面。學生一到地面,機關槍響了,前面的人成排倒下,後面的人群又自然退上紀念碑台階。一退上台階,機槍就停下。於是站在上面的軍人又將學生打下去 ……
記者以前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學生下到地面才開槍掃射呢?後來看了中央電視台的廣場報道才明白,如果是朝台階上開槍,漢白玉石的紀念碑上,就一定會留下大量的罪證。
(博主註:這篇是綜合報道,以上段落主要取自《文匯報》六月五日所載,一位清華大學學生的見證。該見證也指士兵用棍毆打廣場上的學生,與 [13] 無矛盾,也有助解釋為甚麼有人認為軍隊沒有向廣場上的學生開槍。)
參考資料:
- 方潤; fongyun's Xanga
- 天安門廣場開槍事件"真相";escape into summer blog
- 六四屠城 美國密件曝光;《蘋果日報》,2009-06-03。
- 天安門事件に関する秘密報告; MSN産経ニュース, 2009-06-01.
- 天安門事件、米政府は当初から全容把握 秘密文書で判明; MSN産経ニュース 2009-06-01.
- 美密件指解放軍六四屠城;《明報》(via sina.com.hk),2009-06-02。
- The Road to the Tiananmen Crackdown: An Analytic Chronology of Chinese Leadership Decision Making, declassified CIA document, Sep. 1, 1989.
- 美檔案:六四事件是屠殺行為;《自由時報》(via yam.com),2009-06-03。
- Tiananmen Square, 1989: The Declassified History, National Security Archive Electronic Briefing Book No. 16.
- Secretary's Morning Summary for June 4, 1989. 博主註:英文維基百科亦引用了這份撮要,但它說這是 "a declassified NSA document",似乎混淆了 National Security Agency (國家安全局,是情報部門)跟 National Security Archive (「國家安全檔案」,是民間組織)。一般來說,NSA 這個縮寫指的是國家安全局,但這份撮要是美國國務院(即外交部)文件,而非國安局文件。
- Cable, From: U.S. Embassy Beijing, To: Department of State, Wash DC, SITREP No. 32: The Morning of June 4 (June 4, 1989) 博主註: SITREP 即是 Situation Report。
- Cable, From: U.S. Embassy Beijing, To: Department of State, Wash DC, Eyewitness Account of June 4 PLA Tank Crushing 11 Students and Related Early Morning Events in Tiananmen Square (June 22, 1989)
- Cable, From: U.S. Embassy Beijing, To: Department of State, Wash DC, What Happened on the Night of June 3/4? (June 22, 1989)
- June 4 - Nicholas D. Kristof Blog
2009年6月9日星期二
六四後記
上星期去完燭光晚會,休息了幾天,仍覺得很疲倦,心態與肉體亦然。
初時以為六四當晚會有狂風暴雨,怎料凌晨暴雨過後,整天都天朗氣清,晚間天氣更可能是二十年來最舒適的一次。我坐在草地那邊,有與會者將自攜的蠟燭及墊地用的報紙分給陌生人,氣氛和平友善。場中的節日氣氛甚濃,要不是事先知道晚會目的,還以為當晚是中秋,或者是香港的 Woodstock 或 Glastonbury Festival。
今次的與會人數十分驚人,放眼四週亦可見不少少年人,然而我不清楚他們有多少是真的為記念六四而來。他們也許只是覺得參加六四晚會「好型」,也許只為體驗參與歷史事件的感覺,也許只為拍攝難得一見的景象,也許只是跟着男/女朋友而來。你可以說半空或半滿是兩睇,起碼他們還未認同近日層出不窮地為六四屠殺辯護的種種歪論,不過我對他們當中有多少是為大是大非而來,確實感到悲觀。同床亦可以異夢,就算維園有十五或二十萬人,也不能說明甚麼。
晚會所用歌曲或口號,雖非全合我意,也不致構成妨礙,不過我在現場所見的年輕人,在別人唱歌或叫口號時都保持沉默。我不清楚甚麼形式的晚會才適合他們,但可以肯定支聯會沿用的一套令他們感到格格不入。所謂「薪火相傳」,實在太過樂觀。當新一代不再瞭解六四屠殺的來龍去脈,「六四」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個徒具形式(還是好 out 那種)的特別節日。
我想起近日有學生表示學校沒有教「六四」,因此對事情不瞭解。我起初跟大部份人一樣,都覺得「有無搞錯?你唔識自己搵資料嘅咩?」但是回心一想,不論書本還是互聯網,都有無恥之徒在淡化甚至歌頌中共的罪行。我們覺得六四是大是大非,只因我們見證過這段歷史,而歷史,不幸地,是可以竄改的,當權者和它們的幫閒也不斷這樣做。假若沒有人教年輕人分辨是非,十年或二十年後,我不知他們會變成何模樣。
六四當晚坐在我前面不遠處,是一位婦人和她八、九歲的兒子。兒子與母親不時喁喁細語,有時又和身邊的陌生人搭訕,談起六四來。這是我當晚所見最美的一幕。
初時以為六四當晚會有狂風暴雨,怎料凌晨暴雨過後,整天都天朗氣清,晚間天氣更可能是二十年來最舒適的一次。我坐在草地那邊,有與會者將自攜的蠟燭及墊地用的報紙分給陌生人,氣氛和平友善。場中的節日氣氛甚濃,要不是事先知道晚會目的,還以為當晚是中秋,或者是香港的 Woodstock 或 Glastonbury Festival。
今次的與會人數十分驚人,放眼四週亦可見不少少年人,然而我不清楚他們有多少是真的為記念六四而來。他們也許只是覺得參加六四晚會「好型」,也許只為體驗參與歷史事件的感覺,也許只為拍攝難得一見的景象,也許只是跟着男/女朋友而來。你可以說半空或半滿是兩睇,起碼他們還未認同近日層出不窮地為六四屠殺辯護的種種歪論,不過我對他們當中有多少是為大是大非而來,確實感到悲觀。同床亦可以異夢,就算維園有十五或二十萬人,也不能說明甚麼。
晚會所用歌曲或口號,雖非全合我意,也不致構成妨礙,不過我在現場所見的年輕人,在別人唱歌或叫口號時都保持沉默。我不清楚甚麼形式的晚會才適合他們,但可以肯定支聯會沿用的一套令他們感到格格不入。所謂「薪火相傳」,實在太過樂觀。當新一代不再瞭解六四屠殺的來龍去脈,「六四」對他們來說,只不過是個徒具形式(還是好 out 那種)的特別節日。
我想起近日有學生表示學校沒有教「六四」,因此對事情不瞭解。我起初跟大部份人一樣,都覺得「有無搞錯?你唔識自己搵資料嘅咩?」但是回心一想,不論書本還是互聯網,都有無恥之徒在淡化甚至歌頌中共的罪行。我們覺得六四是大是大非,只因我們見證過這段歷史,而歷史,不幸地,是可以竄改的,當權者和它們的幫閒也不斷這樣做。假若沒有人教年輕人分辨是非,十年或二十年後,我不知他們會變成何模樣。
六四當晚坐在我前面不遠處,是一位婦人和她八、九歲的兒子。兒子與母親不時喁喁細語,有時又和身邊的陌生人搭訕,談起六四來。這是我當晚所見最美的一幕。
2009年6月8日星期一
又再賣文
(牢騷而已,不喜勿看。)
真是不愉快的經歷。
之前提到某前度老闆畀人插到一戙都無的文章經我大幅修改之後,獲期刊有條件接納,只是老闆不肯加入我的名字,而我又不在其位,於是一拖數月,都無 mood 動筆回答審稿員的多項質疑。老闆見勢色不對,便悄悄地把文章投向另一份排名更高的期刊。該期刊較「順攤」,但也提出一項質疑,於是老闆只好再飛鴿傳書,內容就像渡邊博子寫給藤井樹的信一樣,雖然問「你好嗎?我很好」,實際上根本不期待我回答近況,重要的是我肯幫手。
見上次應承了又未幫忙(嚴正聲明:唔係唔肯幫呀,只係無心情動手而已),有點內疚,於是今日總算正正經經,花了一個下午想想怎樣回答,但是老闆本來的取樣方法有問題,十分惡搞。最後總算想了個辦法再「兜」一次。剛剛回了老闆,但係忍唔住加了幾句:
真是不愉快的經歷。
之前提到某前度老闆畀人插到一戙都無的文章經我大幅修改之後,獲期刊有條件接納,只是老闆不肯加入我的名字,而我又不在其位,於是一拖數月,都無 mood 動筆回答審稿員的多項質疑。老闆見勢色不對,便悄悄地把文章投向另一份排名更高的期刊。該期刊較「順攤」,但也提出一項質疑,於是老闆只好再飛鴿傳書,內容就像渡邊博子寫給藤井樹的信一樣,雖然問「你好嗎?我很好」,實際上根本不期待我回答近況,重要的是我肯幫手。
見上次應承了又未幫忙(嚴正聲明:唔係唔肯幫呀,只係無心情動手而已),有點內疚,於是今日總算正正經經,花了一個下午想想怎樣回答,但是老闆本來的取樣方法有問題,十分惡搞。最後總算想了個辦法再「兜」一次。剛剛回了老闆,但係忍唔住加了幾句:
都唔知點答條友條問題,其實你 D data 的問題,大到好難 mount(粵語),所以任何答案都只係狡辯!莫講話佢 accept 你篇文,就算係有條件接納,都不過係死好命!自問無奸商那種遊走於灰色地帶的神經。這種一開始就出問題的文章,其實最好收入櫃桶底,而唔係勉強為內容辯護博出版。無奈李公國章的「改革」令大學教師只可 publish or perish,搞到一眾學者焅住要出文章。希望此事再無下文,無論 accept 或 reject,都痛痛快快了結。人生有幾多個十年,我唔想十年後重改緊呢篇文。就算係十個月或十日後,都咪搞我。
2009年6月3日星期三
Snow is cold, rain is wet, chills my soul right to the marrow
紐西蘭雜誌 Wilderness 曾經有一篇文章,說人們往往因為天氣不佳或者下雨而取消行山計劃。作者認為,在紐西蘭的荒野活動,安全固然重要,但有時壞天氣不過是個藉口,人們實際上是耽於安逸。下雨的時候,野外其實別有一番景致,為了雨水而留在室內,可能會錯過難得的體驗。
二十年前的五月,儘管掛着八號風球,香港仍有五萬人到跑馬地健行,為的不是眼前風光,而是希望未來能有振奮人心的風景。明天維園會有暴雨,但我還是會到那裏走走。我也許不能保護手中的燭火,但是 …… 管他呢。
二十年前的五月,儘管掛着八號風球,香港仍有五萬人到跑馬地健行,為的不是眼前風光,而是希望未來能有振奮人心的風景。明天維園會有暴雨,但我還是會到那裏走走。我也許不能保護手中的燭火,但是 …… 管他呢。
2009年6月2日星期二
五月未到,殺機已露
《香港經濟日報》1989 年 6 月 8 日
鄧小平給北京巿委的答覆信博主按:
同意,完全同意北京巿委的意見。這不是一般的學潮,是一場動亂,就是要旗幟鮮明地,措施得力地控制這場動亂,不能讓其得逞。
這些人受南斯拉夫、匈牙利、波蘭、蘇聯的自由化思想影響,鼓動起來發動動亂,推翻共產黨的領導,使我們的國家沒有前途。
措施行動要快,爭取時間。看一看上海態度明朗,贏得了時間。我們不要怕人家罵娘,不要怕人家說我們名譽不好,不要怕人家有反應。我們只要實現了四化,就不怕了。我們要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在資產階級自由化中,胡耀邦是動搖的。清除精神污染,20多天就去掉了。我們思想工作如得力就不會在思想教育上引起動亂,不會發展到目前這個樣子。四項基本原則有「人民民主專政」嘛。這個手段要用起來,但要得當。要縮小打擊面。不要把動亂引到中學去,要防止他們發動娃娃。工人是穩定的,農民有問題。這是一場完全有計劃的陰謀活動。我們要盡量避免流血,但要估計到,不能打保票。我們要抓緊立法,可惜過去被浪費了。他們利用憲法中的條件,我們有「十條」嘛!用「十條」來約束他們。我們要迎接一場全國鬥爭,不然天無寧日,國無寧日。我對布什說過要穩定,我們不要動亂。胡耀邦辭職是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的動搖,而中國國大,人口眾多,如允許游行,國家就不得安寧。不是有人喊「打倒鄧小平,擁護胡耀邦」嗎。胡耀邦當時辭職就是他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不得力。現如果出現「團結學生會」就解散它,這如同文革中的造反派。否則,政治經濟改革不徹底。北京有十幾萬學生罷課,我們要爭取餘下的十萬。百萬中的大部份,也是可以爭取的,這場動亂有後台罷。對某些人要打招呼,告訴他們若是事情發展起來不好。有些報紙登不像樣的東西,報社內有爭論,要擁護正確的,不要怕別人罵娘,工人、農民、民主黨派,大學生大部份是好的。我們還有幾百萬軍隊,怕甚麼。
現在大學生罷課,成立非法糾察隊。我們要加強愛國紀律。大學、工廠、機關召開支部會議,加強公安建設。要讓「團結學生會」解散,不服從就取締,再不服就「專制」!
〔編者按〕幾經波折,我們今天才能看見鄧小平四月二十六日給北京巿委的答信。關於這封信,就我們所知,可作下列幾點說明:
(一)文首講到的「北京巿委意見」,即指出北京巿委書記李錫銘等李鵬黨徒向中央常委作的「情報匯報」,該匯報首段即指學生愛國民主運動為「動亂」。
(二)該信確定了人民日報「四.二六」社論基調,這一社論把人民推入血腥的屠殺。
(三)該信明確表明要強力「鎮壓」。鄧小平多處強調了不要怕,要「專政」、「專制」,「還有幾百萬軍人」。他的話把其眼中只有自己江山,沒有人民的屠夫本色表露無遺。
(四)信中提到的「十條」,指的是七六年反自由化後,由北京市政府公布的有關遊行集會的十條規定。
- 《香港經濟日報》編者的第三點稍為不確。鄧小平雖提及「措施得力地控制這場動亂」,但沒有直接用上「鎮壓」這個字眼。當然,信中說「我們要盡量避免流血,但要估計到,不能打保票」以及「不服從就取締,再不服就『專制』」,含義比鎮壓還要嚴重。
- 二零零四年由中共中央文獻出版社出版的《鄧小平年譜 (1975-1997)》提到鄧小平與李鵬、楊尚昆談話,內容大致與上述信件相同,只是字眼上有所修飾,少了「盡量避免流血,但不能打保票」這類狂言,不過卻特別批評方勵之夫婦是幕後黑手的典型。留意儘管鄧小平因文革的創傷加上李鵬集團的誤導,認定八九民運是出於陰謀,但他並無提及幕後有外國勢力策劃。近日本港一些以理性作包裝的陰謀論者,指八九民運由 CIA 發動,這些人可以休矣。
- 鄧小平說學生利用憲法的集會權,故此提議用「十條」制衡,明顯認為行政命令大過憲法。中國所謂法治或憲政,不過是海巿唇樓。
- 鄧說的「我們只要實現了四化,就不怕了」和他的穩定壓倒一切論,當時已存在。